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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观察/墨西哥经济转型借鉴\上海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特聘研究员 邓 宇

2022-06-09 04:24:28m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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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分析认为,墨西哥经济结构和产业体系亟待转型升级。\美联社

  新冠疫情期间,墨西哥经济遭遇重创,出现了严重衰退。在政策刺激下,2021年墨西哥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4.8%,两年平均下降1.9%,机构预测墨西哥2022年、2023年的经济增长可能分别降至2.8%、2.2%。由于历史原因,墨西哥经济对外依存度较高,国际收支长期不平衡,外债规模较大,而且该国经济复苏仍面临高通胀、大国货币政策收紧等潜在风险。

  回顾墨西哥经济现代化转型经历了许多艰难探索,既有发展的高光时刻,也有低谷期,总体上仍在探索适合自身历史文化、国情和资源禀赋的经济发展模式,内生性增长动能不足和外部依存度过高的矛盾具有历史惯性,要打破这种不均衡结构迫切要求加强结构化改革,并在经济发展韧劲与对外开放之间保持平衡。当前境内外发展形势不稳定,将为墨西哥经济转型带来极大的考验和挑战。

  发展之路曲折艰辛

  墨西哥在曲折的现代化转型中走向了工业化和市场经济,快速融入到全球化进程当中去,经济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也付出了一些代价,发展速度有所滞后。

  一方面,墨西哥经济增速放缓且波动性较大。该国自独立后,经济转型几经波折,并在动荡局势中获得了一定增长,一度成为新兴经济体的代表。譬如墨西哥的经济总量规模持续扩大,但人均规模增长偏慢。2021年墨西哥的名义GDP规模接近1.3万亿美元,实际GDP规模较1952年增长超过14倍,但人均实际GDP水平仅为1952年的3.05倍。又如墨西哥的经济增长不稳定且增速滞后,20世纪中后期的增长明显比较乏力,多次遭遇经济金融危机冲击,爆发了频繁的货币危机和债务危机,反映出墨西哥经济的内部结构存在不平衡等问题。

  另一方面,墨西哥经济仍受制于外部力量影响。1986年,墨西哥加入关税贸易总协定,经济模式由内生性增长向以外向型经济模式转变,对外贸易成为驱动其经济保持增长的主要动能,以制造业出口的占比最大,而石油业、旅游业、农业和矿业等出口也带来了一定收入。墨西哥在20世纪80年代推行经济自由政策,大量国有企业和资产被私有化,国有企业从1982年的1000多家减少到1999年不到200家,短期内经济快速增长,获得了大量的外资,但经济改革过于激进,最终导致20世纪90年代相继出现货币危机和债务危机。

  过度依赖美国市场

  墨西哥的经济转型经历了多次调整,从快速增长回归了平稳的中低速增长,最终从内生性增长模式转变为外向型经济,其间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教训。

  一是贸然采取金融自由化政策。墨西哥的政治经济体制较为特殊,早期实施的是类似于苏联的经济模式,工业化发展较快,并利用自身的资源优势奠定了比较好的经济基础。然而,1991年墨西哥受到经济自由化思潮影响,贸然采取了土地、国有企业等大规模私有化政策,在未能建立配套的改革机制之前就放松了利率和汇率管制。由于外汇储备不足,以及在1980年代和1990年代中期实施了错误的财政和货币政策,造成本币汇率大幅贬值和通胀攀升,引发了货币危机和债务危机,重创墨西哥的经济。其后,墨西哥采取了一系列金融改革政策来修补金融监管漏洞,对外资也实施了严格的管制,但由于北美自贸协定的约束,实际上墨西哥的金融改革并不彻底。

  二是产业转型未能取得更大突破。墨西哥的经济转型从内生性到外向型发展,使得贸易在整个经济发展中的贡献度颇高,原有的制造业基础也为出口提供了充分的产能。在20世纪90年代融入到北美自贸协定后,外商投资的技术创新外溢效应,以及国际贸易分工带来的贸易产业链优势为墨西哥经济做出了很大贡献。以汽车制造业为例,1999至2017年该国汽车行业外资流入501亿美元,占外资流入总量的11%。但墨西哥的制造业受制于外资影响,不仅技术创新相对匮乏,而且制造业的研发和布局缺乏自主性,依附于美国等外部市场,成为大量中低端产业链转移的目的地。长期来看,这种制造业发展模式不仅制约了本土自主创新,而且阻碍了产业进一步升级。

  三是过度依赖外部力量发展经济。墨西哥的经济转型自加入北美自贸协定后就出现了重大转变,不仅制造业产业链深度嵌入国际分工体系,而且在投资布局、技术创新乃至产业体系都很难摆脱这种模式。虽说墨西哥在获得外资和贸易方面具有很多的便利和优势,但也使其饱受政策外溢和输入型通胀的困扰。明升体育银行数据显示,2002至2020年墨西哥的外债规模从1572.74亿美元升至4675.12亿美元,增幅接近三倍。由于美元在墨西哥市场的特殊地位,本国货币政策受到美联储的影响较大。

  产业体系亟待升级

  墨西哥的经济转型和变革已经到了新的关口,传统的发展模式只能维系其不衰退,但很难助推实现新的增长。

  首先,墨西哥经济结构和产业体系亟待转型升级。该国产业结构主要以石油化工、汽车制造及采矿业为主,基本上属于典型的后发m88模式,主要与其能源资源禀赋和外向型经济模式密切相关。但是长期以来,墨西哥的经济结构和产业体系并没有获得升级,全球出口价值链地位并不高,与其贸易规模也不相称。以日本和韩国为例,两国在人均GDP进入到1万美元的阶段后,均加大了高附加值产业投资,并将低附加值产业链向东南亚诸国及印度等地区转移,从而跨越了“中等收入发展陷阱”。墨西哥未来想要摆脱这种发展困局就必须加大制造业转型升级,建立健全的本土新兴产业体系,加强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增速回归到中高速阶段。

  其次,墨西哥内部发展不均衡问题成为经济重要制约因素。从墨西哥过去四十年的GDP增速和人均GDP表现来看,几乎长期处于停滞甚至是倒退的。同时该国的经济产业布局和外资的渗透导致内部发展不均衡,多数的投资和生产集中于靠近美国的区域,这些区域往往经济发展较快,但其他区域的发展却严重滞后。明升体育银行数据显示,1984至2020年墨西哥的基尼系数长期维持在0.45%至0.50%的区间,其中1996年一度达到0.53%。此外,墨西哥的城市化进程一度超过工业化进程,早在1990年城市化率就超过70%,2010年达到了80%以上,城市建设畸形发展,导致过度城市化、社会不平等问题的出现。因此,墨西哥应聚焦于解决区域发展不均衡问题,加快特区建设和基础设施建设,促进南北平衡发展。

  结语与展望

  墨西哥的经济转型具有很强的代表性,与同时期的经济体比较来看,墨西哥本身具备较强的经济增长潜力。无论是从人口规模、土地面积、资源禀赋,还是工业化基础,该国的发展空间仍比较大。明升体育银行数据显示,1965至2021年墨西哥的制造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一直维持在16%-22%之间,平均值在18%区间内,拥有较好的工业基础。而作为南美洲油气、矿产及有色金属等具有较大储备的经济体,墨西哥的资源禀赋也为其发展贸易提供了重要支撑。

  虽然墨西哥在北美自贸协定和北美自贸区的范畴内获得了许多的福利,但墨西哥的进出口贸易并不平衡,长期处于贸易逆差,经常账户和资本账户不平衡。而该国经济和产业结构具有较强的对外依存度,很难谋求独立自主的发展,内生性增长动力不足,导致其人均GNI(国民总收入)长期徘徊在9000美元左右,甚至在部分年份出现了下滑趋势,陷入到“中等收入发展陷阱”。

  展望未来,墨西哥作为新兴经济体的经验教训值得深思,依据目前的发展趋势和经济结构,最终跳出“中等收入发展陷阱”的难度很大,如何推动结构化改革并真正驱动内生性增长可能是墨西哥转型的主要切口。

(本文仅代表个人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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