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牙人是慢性子，波尔图市的人好像更慢，那里城市像澳门，人却像成都人，像成都人一样的慢，一样的閒适。”到了波尔图，我是这种感觉。

　　这里连游客来了也变得不慌不忙，即使相遇惊喜，即使在热闹的河边，也很快随俗得像当地人一样。老人家就更慢了，好像他们只会说葡萄牙语，连“Good morning”这些简单英语也不说，就像美国唐人街不说英语的老华侨，语速快不起来，不乘车不远行，照样过日子。

　　波尔图的商人很会经营慢生意。在行李店，存一件行李五欧元，吃个早餐五欧元，洗个澡五欧元，沙发随便坐，书架随便翻，厨房随便用，水果饮料免费。另有列印和代客跑腿等服务，你可以请他们到机场、酒店、景点，帮你把行李接过去，存起来，又按吩咐送回你的手里，收费也是有规矩的。这种服务非常适合累了的外地人，帮你接过包袱放松心情，把那里当成家，把行程拉长慢慢走。

　　在一家餐厅吃午饭，一个大洋洲人种的男生为我们服务。他慢条斯理地走过来，矮小的个子，肤色像非洲人，五官像欧洲人，举手投足之间即坦然又平和，让你感到可爱。也就是这个小可爱，一会儿端来的午餐却偏偏是大份，一人的分量足够我们二人吃。“这么多，这就不如成都人那样秀气。”小人儿送大餐，倒是显得更加可爱。

　　邻桌是一对母女，一两岁的女儿自己吃饭，调羹横握在左手，舀起来的食物要反复尝试，才能送进嘴里；她妈妈坐在旁边，一边看书一边吃，面前那盘沙拉，仿佛需要吃很久很久，她的状态使我想到在茶馆里喝茶看报的成都人。那个女儿，我想，不多久就吃熟练了，比起一些还需餵饭的巨婴，她能干得多。

　　波尔图是一座老城，楼房建得大多没有规则，阳台上晾晒的衣物，在行人的头顶上和脚底下招展，很有动感。走着看着，根据衣物的款式便在心里揣测，里面住的是老人还是孩子，男人还是女人，白领还是蓝领。从大航海时代的海上霸权，到势力消退的欧陆边陲，繁华落尽过后的沧桑美，还在为人拉扯记忆，转动记忆，挽留记忆。

　　“这里值得多住一两天。”“是的，在快节奏的时代，难得找到一个像成都一样閒适的城市。”行李店很亲切，服务生很可爱，上坡下坎的路，狭窄多彩的老楼宇。还有慢悠悠的市民，他们好像都不怎么想事情，比起节奏飞快的香港，区别真是天大。

　　面向大西洋，“波特酒”诞生于斯，足球闻名于斯。波尔图这座古老的城市，它是老派南欧风情。